笛子，中國傳統吹奏樂器之一。普通的笛子往往由竹子制成，而在安徽黟縣，一項用石頭做笛子的技藝——“余香石笛”已傳承數百年之久。近日，作者來到黟縣，探訪“余香石笛”技藝省級非遺傳承人方如金。
走進位于公路旁的方如金工作室，只見一排排石雕人物，表情或祥和、或威嚴、或喜悅。方如金介紹，這些作品均為手工雕刻而成，“‘余香石笛’對石雕技藝的要求很高，只有手上功夫到位，才能雕出上好的石笛。”方如金說。
方如金從屋里拿出一個長條盒子，里面是兩管烏黑發亮的石笛。他介紹，石笛所用的材料叫黟縣青石，“徽州地區的石雕都是用這種石頭，它的硬度、光澤度、細膩程度和可塑性都非常好。”
據當地縣志記載，余香是清乾隆年間黟縣人，從小隨父學習石雕技藝，長大后四處拜師求教，終成石雕大師。余香自幼喜歡吹奏，成年后便以黟縣青石為材料，雕琢成石簫、石笛，音質比竹笛更為清脆、悠揚。
像數百年前的余香一樣，年少時的方如金也喜歡吹奏竹笛。作為手藝人的父親，經常向方如金講述“余香石笛”的技藝和傳說，由于需要制作者擁有高超的石雕技藝，同時兼具樂理知識和演奏技能，而這樣的能者寥寥，“余香石笛”的傳承一度出現了斷層。
上世紀80年代，方如金子承父業，開始從事石雕創作，“很多老藝人希望恢復石笛這項古老的技藝，這也是我父親的心愿。”于是，方如金一邊自學石雕，一邊著手研究制作石笛。
“當初我只聽說過工藝過程，石笛的選材和手法都需要摸索。”方如金琢磨著制作并改進50多種工具，挑選密度合適的石材，用了十年時間，終于成功做出一根石笛。
然而顆粒結構的青石與纖維結構的竹子大相徑庭，密度質地也有分別，起初做出來的笛子音調偏高，為了解決問題，方如金閱讀很多理論方面的書籍，延長笛身，增大內孔徑……沒有專業制笛經驗的方如金苦苦探索，往往需要做五六根石笛，才能得到一根比較滿意的作品，而每一根石笛就要花費三四個月時間。
方如金說，他希望在有生之年，做出從A調到G調的7根石笛，其中最長的A調石笛長度接近80厘米。黟縣青石原料堅硬易脆，笛身每延長1厘米，制作時斷裂的可能性也會增加，這意味著已邁入花甲之年的方如金需要攀登更高的難度。
“世人都曉神仙好，惟有功名忘不了。古今將相在何方？荒冢一堆草沒了。”方如金用《紅樓夢》中的《好了歌》詮釋著他堅守這門手藝的意義，“人生短暫，只有堅持做好一件事，才能人過留名，這些作品會說話，體現人的價值，這種價值會很長久。”
如今，方如金每天依舊堅持石雕和石笛的雕刻。“石頭雖冷，但我們的心要熱，這樣才能將這門技藝傳承、發揚下去。”(作者 余皓)
